杂食无所畏惧´_>`
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自那之后变得有些微妙。
大概是有意的,空松时不时就会过来,一松偶尔也会跟他聊上几句,之前那些微妙的气氛自从一松第一次和他一起回去之后就消失了,那天回去的路上也没说什么,两个人本来就是不怎么说话的类型,结果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就到了分叉路口。
分别的时候一松还是把在喉咙口滚了一路的那句话说了出来。
“想来看我直接找我就好了。”
空松有些愣住,但是很快明白了一松的话。
“啊啊……嗯。”空松有些含糊地应道,他摸了摸鼻子说:“我之前是怕你觉得烦啊。”
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,多年没见面的弟弟就在自己的附近。
第一次见到的那天虽然出离惊讶,表面却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一点。回到家之后才真的意识到,那是真的一松啊。他想要努力回忆起一松的样子,都只是梦里的样子,脸和表情都仿佛在玻璃的另一边,模糊不清。
之后他都不由自主一般的,三番四次的跑到店里去。
“不会。”一松这么说道,表情少有的认真。
空松这时才真正看清他现在的样子,眼角和眉梢都舒展开了,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眉毛,眼神却很是清亮明晰。
一松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啊。他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,不过是好的那种。
“那以后我下班来找你吧。”空松应道。
“嗯。”
夏末的夕阳下,两个人在路口分别。
“诶?”空松有点惊讶地顿住了。
一松又把那个数字重复了一遍,表情有些不耐烦。
空松的表情有些担心:“你一个月只领这么多,房租没问题吗?”
一松有些被冒犯到了一样地瞪他:“那你呢?你又能拿多少?”
说得好像就可以脱离社会底层一样。感觉令人火大啊。
“让我想想,做完这个工程的话……”
空松报了一个数字。
一松:“…………”
他皱着眉说道:“嘛……怎样都无所谓,我到现在不是还是活着吗。”
虽然不能从垃圾升级到可回收材料,但是好歹还是能维生的。
他看出了空松在担心些什么,在他说话之前说道:“那个房子原本好像是个凶宅,主人就廉价出租了,反正我又不在意这些。”
“凶宅……”空松忍住笑:“嘛……一松的话,确实。”
黄昏前,雨刚停息,天空柔和地垂下阴云。
即使是这样阴霾的天气,空松也能看见射出云层的粉色的光柱,地上的水塘闪闪发亮。
几乎算得上是约定俗成一样,那一次之后,一松真的像答应过的一样在店里等他过来。甚至有时候,在空松下班晚一些的时候,也会一边消磨着时间一边等。
大概一松也是想见他的吧。
空松这么想着,差不多又到了分别的时间。
周五过来的时候,空松表现的比平常还要高兴。
“什么,那黏糊糊的恶心的笑。”一松毫不留情地嫌弃道。
即使被一松这么说,空松的喜悦还是没有收回去半分。
“那个啊,一松,我这个周末可以放假哦。”
跟上班族不太一样,空松的工作在工程结束之前是没有固定假期的,之前的一两周最多放了一天假,大概是这个阶段告一段落了,上面同意给他放假。
“然后呢?那又怎么样?”
一松用着毫无起伏的声音道。
“我们出去玩吧。”
“?要去哪里?”
“去游乐园也好,泡温泉也好,只要能放松心情的地方就好了吧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一松移开视线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不放假。”
“不要紧,我帮你请好假了。”
“我跟你不一……什么?”一松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: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“所以说,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时候?”
“昨天的时候。”空松摆了个假装自己很帅的pose。
“怎么可能,店长他……”
“店长已经同意了。”
“一松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。”
一松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下意识的想要拒绝,却在发现对方已经帮他直接打开了这扇门,就等着他踏出去。
虽然被人打破这层防御感到很不爽,但是在得知空松做了这一切之后却又莫名的释然。
就好像他一直在等人把他从那个昏暗潮湿的小公寓拉出去一样。
……别擅自替人做决定啊,这个臭松。
“一松?”
“我知道了,我会来的。”一松还是这么说了。
“那我们明天先去……”
一松打断他:“去哪都随便你,我都无所谓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就在那边的地铁口见面好了。”空松指了指附近的一个地方,一松发现那是自己平常回去的地铁站。
“一松你没有电话吧,那就明天上午九点见,怎么样?”
空松看上去心情非常好。
“嗯。”
走到地铁口的时候,一松想起空松刚刚说的话,忽然意识到是不是每一次他都是目送自己进站之后才回去的。
背后霎时传来一阵注视感。
一松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,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头地走了进去。
*不能再当咸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