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食无所畏惧´_>`
十四松那家伙好慢啊。
一松正靠在家附近的一个电线杆处,他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,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白色口罩。不到一会就感觉喉咙又开始痒了,忍不住开始咳,他左右环视了一下,褪下口罩,几片白色的花瓣飘落下来。
真是麻烦。一松一边想着一边用脚踩了几脚,然后用一块石头罩在上面。
做完一切之后十四松还没来,一松忍不住想返回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,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件黑色皮衣。
“哟,brother ,你是在等我吗?”空松扬了扬手中的墨镜。
一松一下子皱起了眉头:“十四松呢?我在等他。”
“可爱的小十四去打棒球了,所以就由帅气的kara boy来陪你——啊痛痛痛!”空松握住一松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腕,试图掰开无果。
一松阴气沉沉地瞪着他:“你来干什么的?
“先、放——手……我、我快——没——*&……%¥#”
一松看他这个样子便先放过了他的脖子。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空松捂着脖子揉了揉,“呼……得救了。”
“快说。”
“别这么强硬啊一松,好歹我也是来帮你的。”
一松皱眉:“帮我?”
“嗯……你不是有花吐症吗……”空松有些小心翼翼,怕他又来揍自己,“要是十四松跟你一起来的话大概会暴露的吧,你不是不想暴露吗?”
一松沉默了。
其实他勉强认同空松,客观来说这就是最安全的做法,不过让他承认自己觉得空松说得对实在令人不情愿,他也就没想作声。
迷之沉默。
空松以为自己又哪里说错了,忍不住后退了几步,却见一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:
“走吧。”
有时候一松真的完全看不懂空松在想什么。
比如明明是自己擅自换了他的完美时装,还要伪装成自己帮忙瞒过去。
比如在众人都否定他的职场生涯的时候只有空松站出来帮他说话。
比如知道了自己有花吐症被威胁被饭砸也没暴露出去。
又比如现在他要代替十四松来陪自己喂猫。
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?他到底搞没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?!
“你到底有什么阴……啊啊啊啊!”一松看到空松惊叫。
空松正捏着一只小奶猫的后颈把它提起来,一松一个手刀砍在他手上:“你在干什么啊!”
“啊好痛……不是……是它刚刚从盒子里掉出来,我想把它放回去的。”
“不是你这么放的啊蠢货!”一松托起小奶猫的身子整个抱起来,再轻轻放回纸盒里。
空松托着腮,有些无辜地道:“嗯?可是,我看到他们都是这么提的啊。”
“所以说不能那样拎的,笨蛋。”一松说着,示意般地抱起一只小猫放到腿上轻轻抚摸。
空松见状,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只手扣住前肢,手掌托起胸部,另一只手托住猫咪的臀部,将猫直立抱起,也抱到腿上,轻轻抚摸它褐色的毛。
猫被揉得很舒服,眯起了双眼,慵懒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做的挺不错嘛。”一松点点头,话一出口惊觉自己刚刚夸了空松,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,收也收不回。这家伙要是敢应下来……
“当然了,我可是kara boy呢!”
……这家伙果然令人火大。
之后空松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做各种事都跟着一松。
“NEET们,谁去帮妈妈买一点酱油回来!”松母朝屋内喊了一声。
“小松哥哥,在叫你呢。”totti首先甩锅。
“诶——十四松,在叫你哦。”小松甩锅。
“一松哥哥,妈妈叫你去买酱油!”十四松也甩。
一松默不作声地站起来,推开和室的门又“嘭”地关上。外面传来了换鞋子的声音。
“…………”众人沉默。
空松也赶紧从沙发上下来了,杂志被甩到一边。
他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:“咳、咳咳……我也要去买点东西。”
门又被“刷——”地推开,“啪”地关上。
外面传来空松的声音:“一松,等一下——”
“…………”
吃饭的时候。
“我去外面吃。”一松端着碗出去了。
“我、我也去外面。”空松夹了一碗的菜出去了。
去打小弹珠。
“我去打小弹珠了。”一松隔着口罩宣布。
“一松哥哥我也去!”十四松蹦跶起来。
空松一掌把他推开:“今天我预感到幸运女神会临幸我,my goddess——喂,一松等一下!”
闲暇的时候。
“空松哥哥,去钓鱼吗?”椴松背着渔具来找他。
空松正忙着做猫饭,头也不抬地说:“啊,Totti,哥哥我等下还要去照顾我的kitty girls呢。”
“哦……是这样啊。”totti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,不知道该说什么,最后走了。
一松几乎避开了所有与众人相处的时间,偶尔不能避免地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,更是比平时都要沉默。最后等大家都走光了才默默地褪下装满花瓣的口罩。
如果说这样的异常本应足够引起兄弟的注意,却迟迟没有人把关注点放到他身上,那大概是因为空松的一反常态更加离谱。
又一次六子同宅的闲暇下午。
一松径直走到空松面前,平静地道:“去喂猫了。”
空松也马上放下了杂志,应了一声就很快跟着他出门了。
“…………”
沉默许久。
“……那是什么?”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轻松。
“空松和一松。”小松道。
“不不不,我是说那个空气啊空气!”轻松很着急地指着门:“最近空松和一松走得这么近吗?!什么时候?!为什么?!”
小松道:“什么为什么?”
轻松道:“最近,空松做什么都和一松一起。”
十四松道:“空松哥哥帮一松哥哥喂猫了!”
椴松道:“空松哥哥也不再去钓鱼了!”
小松:“…………”
“喂——长男!你好歹也关心一下吧!”
“我怎么知道啊!”小松看上去有点无奈,“再说了兄弟感情变好不应该是好事吗!你们瞎紧张什么啊!”
“因为那是一松啊!这不奇怪吗!一松平时不是最反感空松了吗!这到底……”轻松话还没说完,就被小松轻轻拍了下脑袋。
“一松又怎么了,一松不能被信任吗?”小松看了轻松一眼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没事的,我相信他们能处理好。等他们愿意跟我们说的时候会说的。”
小松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。
“稍微信任一下自己的兄弟吧。”
而另一边。例行喂猫之后的回家路上。
空松假装随意地走着,平时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,最近的一松似乎并不介意他这样。
但是今天的他却长久地沉默了。
一松不在乎他在想什么,既然他不想说,自己也不想听。
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。
所以他说:“为什么?”
“嗯?”空松没听懂他在问什么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?”
“呼……美丽的心灵不会因对方而——痛、好痛!”
空松还没说完话就被揍了一拳。
“为什么?回答我。”命令的口吻。
“为什么什么的……我们不是兄弟吗?”空松捂着肚子道。
“咳、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一松剧烈地咳嗽,几片花瓣从嘴里飘落。他艰难地道:“那也不用……咳、一直跟着我……咳咳咳、咳咳咳——”
空松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:“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件事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只有我知道一松有花吐症这件事。”
“如果我不跟着你,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如果跟着你的不是我,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不用戴着口罩随意说话吗?”
“作为哥哥,我很担心。”
“你不告诉哥哥我是什么原因也可以哟,你不想说的话,我不会逼问的。”
一松一愣——所以他之前一直犹豫、一直想问的是这个?
“——但是啊,我是可是在担心你啊,不管一松平时多么针对我,我也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跟我置气。”
把自己想得真高明啊,你还知道自己是被针对的啊。
“去网上查也没什么别的治疗方法。”
是笨蛋吗,自己去查怎么可能查得到。
“医院也说不治这种病的。”
医院肯定不会治这种病啊。
“而且,我听说,这种病不仅会吐出奇怪的花瓣吧,如果最后不治好的话会死吧。”
死了也没什么。一松毫不在意地想,他把下巴埋在连体衣的立领里,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。
但是这些话,他一句都没有当着空松的面说出来。他本应该会的。
那个家伙还在侃侃而谈,一松看着空松很着急地想要劝自己,但是又抓耳挠腮地想不出什么话来,讲出来的都是很蹩脚的重复的话——简直愚蠢而令人可笑。
……但是自己就是讲不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语言。
为什么呢?
明明一直都是令人火大的自满者。
他看着空松。
对方没有穿皮衣也没有穿带着亮片的裤子,没有墨镜和彩瞳遮挡下的双眼投射过来满是担心的目光。
……原来……
“——所以说,一松你就直说了吧,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
“……欸?”
“花吐症是因为暗恋才患上的吧,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不好意思告诉大家的吧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既然我都知道了,就来投入哥哥的怀抱吧,don’t be shy,告诉我你的ichi girl是——痛、好痛!”
一松毫不客气的揍了他一拳。
几分钟后。
“呼……居然是这样。”
一松把事情简短地告诉了他。他说完了又觉得没来由的后悔。
“不过就算是被传染的也同样要治吧。”
“但是我没有喜……”
“如果你没有,就找一个。”
“但……”
“如果你找不到,我就帮你找。”
“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。”
又来了,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。
但是这一次……一松却并不讨厌。
没有人回头,也没有人发现,那飘了一地的淡蓝色花瓣。
歌与文没啥关联(。